今天自己在找 Tucson 的 Airbnb時,看到有個主人這樣寫:「我可以跟你有多到不行或極少的交流,都以你為主。」
我發現主客之間的交流真的是一種默契,只要一方太多,另一方就會覺得壓力大;而只要一方過少,對方就會覺得不舒服或被冷落。就像關係一樣,怎麼達到平衡呢?
這名來自美國的ABC從一開始的訊息和照片就隱約透漏了他酷酷的個性,他說他是藝術家、攝影、拍片…,以我這麼愛藝術的人當然超級歡迎這類的客人。本人的靦腆跟照片的凶狠相差甚遠,留著鬍子、精壯,帥氣,帶著非常重的行李,感覺是不愛講話的人。
所以他住的將近一個月裡,我們在家的對話實在微乎其微,直到有一天遇到,我們才聊起他來台灣的目的,他其實住在上海,來台灣是因為知道台灣有個很厲害的刺青師傅,所以特地要來給他刺青,而那位師傅客人也排得很滿,所以他來台灣等了一段時間才排得到。
聽到這樣,他一刺完,我馬上就好奇的請他秀給我看(還好是手臂這種很一般的地方,不然也太像變態)。因為剛刺完沒多久還很痛,他艱難地把袖子拉上,一個佔滿上手臂肌肉的精美圖樣,一開始我以為是充滿美麗細節的愛心,結果經他解釋發現是一個女人的臉長在花裡面,厲害的刺青師傅簡直不是蓋的,一筆一畫都超精細,就像是刻畫在手上的藝術品!他說他完全沒有想過要刺什麼就讓師傅設計,而刺完之後他還想再刺一個。
我很訝異自己不決定要刺什麼的人,開始講起自己一直很想刺青卻始終沒有付諸行動,因為總是無法決定要刺哪和要刺什麼圖案。他說:「第一個總是很難,覺得一切都要完美,要是自己最喜歡的圖案、要深具意義、要一輩子不後悔,但等到你有了第二個、或第三個刺青你就會覺得這些不過就是人生的某個瞬間而已。」
另一次的對話在一間台北我很喜歡的酒吧,約了Bruce和他一起去喝一杯,聊天內容其實也不記得了,只對他的深度和對事物的觀察感到有趣,外表、內心的差異和當下的氛圍,打破以往對於很多來台灣的ABC荒誕輕浮的印象。
後來他因為有其他計劃,提早搬離到朋友的家,沒有說到再見的我們就又在人生中擦身而過,成為陌生人,我可能已經忘了他的臉,但那幅美麗的刺青藝術卻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。